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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城湖南老乡聚会小记

作者:罗望熙

2022423日,星期六,阴天有小雨,费城湖南群聚会于valley forge 国家历史公园,与会五十余人,各备佳肴,麻辣香锅,红烧猪蹄,香菇烧腐竹,香菜炒牛肉,小炒腊猪耳,小炒腊牛肉,萝卜干炒腊肉,香干炒肉,炒笋丝,银耳汤,排骨汤,凉拌海带,凉拌面条,凉拌豆腐丝,烤年糕,蛋糕,水饺,米饭,寿司,pizza一应俱全。

湘菜美食
湘菜美食

民以食为天,潇湘美食更是天下闻名,各位湘友厨艺精湛,菜肴品类丰富,香辣可口。饭后,谨谦兄用烤炉现煮泉水制作茶汤,茶摊生意兴隆,人头攒动,菊花茶和毛尖茶都很受欢迎。大家围桌议论天下大事,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煮茶论道
煮茶论道

 

正当其时,旁边七彩云老先生的乐队开始演奏,一首花鼓戏《补锅》拉开序幕,之后又合唱了《浏阳河》,《对花》等民谣,随后沈巧高歌《青藏高原》,《山路十八弯》等湖南民歌,引来众人纷纷叫好,一位偶遇的歌手也弹奏吉它献上《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助兴,引人陶醉。

来参加活动的孩子们也很开心,孩子们奔跑着,在Julie 的带领下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湖南群疫情之前一年三聚,疫情之后,三年一聚,大家都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在费城的湖南人,人才济济,希望大家在群主的带领下多多交流,繁荣大家的旅美生活。最后放上本次聚会的大合照,感谢宋奕负责摄影。

十里春风花儿朵朵 (七彩云)
十里春风花儿朵朵(七彩云)
湘友一家 (宋奕)
湘友一家 (宋奕)
湘友一家 (宋奕)

附录七彩云作《长相思·湘友聚》

资水流,醴水流。流到Forge古渡头,湘友隔外牛。

聚悠悠,乐悠悠。话别难舍犹有求,人散情意留。

编者按:

【文中引用的文字、图片和视频,均为湘友提供,不再一一致谢】

这是大费城湖南老乡群成立以来第六次聚会。前面五次聚会分别为:
第一次:大约 2017年中秋前后,在费城“川流不息”聚餐
第二次:大约2018年春节前后, 在费城郊区“旦旦”聚餐
第三次:2018年6月16日,在费城郊区Valley Forge 公园野餐
第四次:2018年9月费城 Lemon Hill 秋游
第五次:2021年6 月 Ridley Creek State Park

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4/4

作者: 王德禄、刘志光    收集整理:胥钧屏

4. 留美科学家归国后的命运

留学生回国后,一般被安排到科学院、高等院校,极个别被安排到工业部门的研究所或者工厂。这批人有的有所作为,有的在政治运动中遭受迫害。在那个时代里,他们的事业和生活与共和国的命运共沉浮。

4.1 “十二年规划” 和 “两弹一星”

1950年代归国的留美科学家在制定 “十二年规划” 过程中, 发挥了重要作用。十二年规划中提出四大紧急措施,即发展计算机、半导体、电子学、自动化,参与计算机规划的有华罗庚;参与电子学规划的有王士光、孟昭英、马大猷和罗沛霖;参与半导体规划的有王守武;参与自动化规划的有钱伟长、罗沛霖、疏松桂。

四大紧急任务除了做规划外,还做了一系列安排。比如,在中国科学院成立了若干跟四大紧急任务有关的研究所,包括半导体所、电子所、计算机所和自动化所。” [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守武] 各大学也成立了相应的系,比如北大很快成立了计算技术系。一批学数学的高年级的学生被调往计算技术系。除了北大高年级学生外,从复旦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东北人民大学共抽出30人集中训练、集中学习,发给了北京大学的毕业文凭。这批学生是我国培养的第一批学计算机的大学生。

“两弹一星”实际上是在十二年规划的前一年(1955年)启动的,在十二年规划中也将原子弹和导弹作为两项保密的紧急措施被列入规划。

当时原子弹的研究处在高度保密过程中,科学家参与此事大部分是围绕人才培养展开。北大技术物理系和清华工程物理系在人才培养方面起了较大的作用。

科学家进入原子弹研制的核心部门是由于苏联撕毁协议、停止了对原子弹研制的支持才开始的。1960年,当中苏关系破裂时,中国的科学家才有机会更深入的参与此事,当时二机部拟定了一个由中央组织部批准的105人名单。许多留美归国的科学家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参与到原子弹的研制过程中的。

1960年疏松桂从中科院调到二机部参与核武器研制工作。“我去二机部工作是中央点名的。当时挑选了105个人,大部分人我都认识,但是留学回来的并不多。陈能宽、邓稼先、朱光亚等人,在这105个人中,他们是留学回来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参与核武器研制工作的科学家不在这105人名单中,他们是1955年特聘的,比如科学院的王淦昌、郭永怀、彭桓武等人。当时原子弹的研制包括四个部门,理论部、实验部、设计部和生产部。理论部主任是邓稼先,实验部主任是陈能宽,搞爆轰试验的,属于物理性质的;设计部主任是龙文光,主要负责整体设计、结构设计;设计部后来分为两个部分,疏松桂主要负责自动引爆控制系统,担任自动控制室主任。从这个安排可以看出,留美科学家在原子弹研制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疏松桂]

1999年9月18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之际,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隆重表彰了为我国 “两弹一星” 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23位科技专家,并授予他们 “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这其中有10位是留美归国的科学家,他们分别是邓稼先、屠守锷、钱学森、郭永怀、杨嘉墀、陈能宽、吴自良、任新民、朱光亚、王希季。

邓稼先 屠守锷 钱学森 郭永怀 杨嘉墀 陈能宽 吴自良 任新民 朱光亚 王希季
留美归国且获得“两弹一星”元勋称号的科学家

4.2 思想改造与反右运动

1949年以后,国内政治运动接踵而至。留美归国的科学家虽然认为这些运动纯粹是在耽误时间,但他们已经感受到运动的无情压力正在加剧。

沈善炯曾在美国学习生物化学遗传学。回国前,他就知道国内已经开始批判遗传学的孟德尔学派,只能搞李森科的遗传学,甚至他也知道李景均在中国农业大学由于受到批判而出走香港,转到美国。所以他在与中国留学生交往时绝口不谈遗传学。他暗暗想,回国后只搞生物化学,不搞遗传学。[沈善炯述、熊卫民整理 2009,42-56页] 沈善炯的案例充分说明,在美国的科学家无法真正的理解什么是思想改造?什么是学术批判?

思想改造以批判 “崇美、恐美、亲美”的思想为核心,早期留美归国的科学家成为思想改造的重点,他们往往几次检查都不能过关。1950年代初回国的科学家,因为刚刚回国,不是思想改造的重点,当然有极个别人挨整了。陈荣悌说:“思想改造期间,程京得了精神分裂症,有点神经不正常。” [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刘珺珺采访陈荣悌]

徐璋本(王德禄、杜开昔采访徐璋本时所摄,1988年)

徐璋本回国后曾在清华大学物理教研室工作。反右运动期间,他被划成右派。王明贞说,“徐璋本也是右派。当时在学校大礼堂宣布徐璋本是个大的反革命,现行反革命,我去听了,因为都是我们教研组的人。当时徐璋本要组成一个党,自己起名叫劳动党,还动员我们参加这个党。……徐璋本又贴小字报,争取会员参加他的劳动党,那还了得。他被抓起来了。” [王德禄等 2012, 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 后来,徐璋本被投入监狱,度过了20多年的牢狱生活,1979年才出狱。

申葆诚兄弟姐妹四个,有三个成了右派,包括申葆青在内。申葆诚说:“那时候我不知道,弟弟、妹妹没有告诉我。其实他们告诉我了,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当时根本不知道反右运动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什么叫右派,还以为是普通的运动。看到他们戴着右派的帽子在新疆呆了20年,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小心处事。” [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申葆诚] (注:申葆诚内心非常后悔,却不说,比如说他们家楼下的一对夫妻,俩人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他们因为后悔经常打架,导致家庭关系很紧张,生活得很不愉快)

申葆诚和他在文革期间揪斗时胸前挂的牌子

1957年反右运动,很多留学归国的科学家都要受到冲击。中科院党组书记、副院长张劲夫专门晋见毛泽东,张劲夫说现在科学家很少,“物以稀为贵”,在反右斗争中应该保护科学家。毛泽东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让他去中央书记处谈。邓小平是总书记,主管反右斗争。张劲夫找到了邓小平,邓小平让中科院党组代中央起草一个文件。回到中科院后,张劲夫找到中科院秘书长杜润生一起代中央起草了一份文件,文件规定:凡是1954年日内瓦会议以后回国的科学家,一律不参加反右斗争的运动。[余志华主编 2009,117-118页]

4.3 文革浩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文革期间,在中关村福利楼上贴着一幅大标语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许多从海外回国的科学家看到这幅大标语不寒而栗。几乎所有的从海外回国的人都被怀疑成 “特务”。文革期间流行的口头禅是“海外归来是特务,监狱出来是叛徒。基本如此。” 文革期间,1950年代从美国归来的科学家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有8人自杀,他们是清华大学的周华章、周寿宪,北京大学的董铁宝,中科院力学所的林鸿荪、程世祜,南开大学的陈天池,大连化物所的萧光琰,兰州化物所的陈绍澧。

清华大学数学系的周华章是1968年9月30日跳楼自杀的。[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257页] 1976年5月,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周寿宪是在自己住所自杀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 北京大学数学系的董铁宝是1968年10月18日上吊自杀的。[王友琴 2004,119页]中科院力学所的林鸿荪是1968年12月15日自杀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黄茂光]也有人对林鸿荪自杀的说法存在异议。中科院力学所的程世祜是1968年10月23日自杀的。[王友琴 2004,94页]南开大学化学研究所的所长陈天池是1968年12月20日自杀的。大连化物所的研究员萧光琰是1968年12月10日晚在牛棚服用安眠药(巴比妥)自杀的。12月14日,他的妻子甄素辉和15岁的女儿小洛连也一起服用巴比妥自杀了。[白介夫,炎黄春秋,2005年第7期.] 中国科学院兰州化物所的陈绍澧是1968年2月22日自杀的。

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

周华章 董铁宝 林鸿荪 程世祜 陈天池 萧光琰 陈绍澧
文革中自杀的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

文革期间被正式关进监狱的科学家也很多。我们仅以清华大学为例来清理被关押科学家的情况。清华大学的谢毓章、高联佩夫妇、王明贞夫妇、王振通夫妇都被正式关进监狱了。1968年谢毓章被抓进监狱,蹲了四年,1972年获释 [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谢毓章]。1968年1月,高联佩和许健生被抓进牛棚,后转入北京半步桥监狱,四年零四个月后才获释 [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327-330页]。1968年3月,王明贞和俞启忠被拘捕。王明贞被关了五年,1973年11月获释。俞启忠被关押了7年,1975年4月才被释放 [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89-94页]。清华大学的王振通也进监狱了,被关了三年多 [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

补充

1950年代早期回国的严东生,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中国工程院院士,曾是上海陶瓷界的第一权威,后来担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1950年回国时工资254元。文革一开始就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工资停发,一个月只发15块钱生活费。平反后,一次补发工资七千余元,加上家庭存款,交了一万元党费。(由此可算出至少停发工资30个月。还好他是在科学院系统,要是在大学里遭遇更惨。)

文革期间,在中关村福利楼上贴着一幅大标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许多从海外回国的科学家看到这幅大标语不寒而栗。几乎所有的从海外回国的人都被怀疑成“特务”。文革期间流行的口头禅是“海外归来是特务,监狱出来是叛徒。基本如此。”文革期间,1950年代从美国归来的科学家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有8人自杀,他们是清华大学的周华章、周寿宪,北京大学的董铁宝,中科院力学所的林鸿荪、程世祜,南开大学的陈天池,大连化物所的萧光琰,兰州化物所的陈绍澧。

1958年9月27日《人民日报》刊登周建人批判文章。曾昭抡(1899年5月25日——1967年12月8日)中国科学院院士。1899年5月25日生于湖南湘乡, 1920年毕业于清华学堂,先后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化学工程与化学,1926年获该校科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历任中央大学化学系教授、化学工程系主任、北京大学化学系教授兼主任、西南联合大学化学系教授等职 。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1949年起,历任北京大学教务长兼化学系主任,教育部、高等教育部副部长,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副主席,中科院化学研究所所长,武汉大学化学系教授等职。

1957年被打成大右派。“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灾难又降临到他的身上。他的夫人——北京大学西语系著名教授俞大絪首先被残酷地夺去了生命,他也被作为“大右派”、“反动学术权威”进行批斗。当癌细胞开始转移、病魔严重威胁着身体时,他不仅得不到必要的治疗,也逃脱不了被隔离审查和批斗的命运。不仅在肉体上受到了摧残,而且在精神上受到了折磨。

1957年9月,姚桐斌博士和夫人从英国回国,1968年6月8日,从国外归来的姚桐斌就被批判和批斗。据其夫人彭洁清回忆,1968年6月8日,是个星期六,她急急忙忙离开学校回家。当她刚上楼,家门就打开了,保姆告诉她一个噩耗:姚桐斌被打死了。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任由手袋掉在地上。三个惊恐的孩子跑过来将她拉进了家门,并哭成了一团。

这时她看到姚桐斌“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白衬衫血迹斑斑,灰裤子上也是污血和脏土。由于他个子高,两只脚伸在长沙发的扶手上,一只脚穿着袜子和布鞋,另一只脚光着,没有鞋袜。头在沙发另一端的扶手上,玳瑁眼镜不见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如此惨烈的场景,让她肝胆欲裂。

原来,当天一群红卫兵闯进了姚桐斌家,先是打了他一顿耳光,接着将他连拖带推地架下楼去,进行毒打。“一个家伙一面狠狠地踢姚桐斌的会阴部,一面歇斯底里地嚎叫着,他的吼声引来了更多的暴徒。这时有两个暴徒举起钢棍,向姚桐斌的头部猛击,鲜血立刻冒出,他倒下了”。这群暴徒并未甘休,继续将其拖到他们的 “总部”。待他们发现人已不行,又赶快送回了其家楼前的人行道上。

姚桐斌的邻居和保姆赶快将其送到医院抢救,却被拒绝医治。邻居和保姆只得将其抬回了家。由于他头部几处受重伤,最终惨死在家中,时年46岁。据悉,操纵这起恶性事件的当权派们并未受到追究。

1969年2月3日,被批斗为 “资产阶级反动大学阀” 的熊庆来,白天还在写 “检讨”,其中有“鞠躬尽瘁”四个字,夜晚,随着一声喊叫,他在家里去世了。华罗庚在八宝山见到熊庆来遗体时,失声痛哭。

蔡恒胜和柳怀祖是在中关村特级专家楼里长大的第二代,蔡永胜的父亲是昆虫学家、教育家蔡邦华,柳怀祖的父亲是物理化学家柳大纲,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住进了中关村。2008年,两人组织特楼里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写回忆文章,出版了怀念父辈的书《中关村回忆》。

“文革”中,中关村特级专家楼被认为是特权,成为重灾区,中关村的福利楼上贴着大标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文革中,邓稼先及其家人同样没能避免厄运。邓稼先的夫人、北京医学院的教授许鹿希,先是被打成彭真、刘仁“黑市委”的“黑帮分子”,贴大字报的浆糊弄了她一身,使她精神几乎崩溃。当时邓稼先不见妻子回家,就到北京医学院寻找。当他看到妻子被批斗后的惨景,心都快碎了。

其后,邓稼先甚为敬重的三姐,因忍受不了造反派无休止的折磨,选择了自杀。

1971年,文革狂风侵袭九院,邓稼先、于敏、赵九章等人也被集中到青海基地遭受批斗。许鹿希说,那时 “四人帮” 有个计划,要把搞核武器的人打掉。当时有个口号: “会英文的就是美国特务,会俄文的就是苏联特务”,可见迫害之烈。其后,因杨振宁从美国来访,中共将邓稼先放回了北京。- 周陆军

蔡恒胜写道:“1968年10月26日夜晚,我家楼上的赵九章伯伯在饱尝了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无休无止的批斗、折磨和屈辱后,蒙冤含恨在自己家里默默地愤然离世,没有任何嘱托、任何遗书、甚至连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

冶金学家叶渚沛1933年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1950年携全家回国,1955年选聘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创建化工冶金研究所并任第一任所长 ,“文革”中被“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铁扫帚扫进“牛棚”,受辱蒙冤,1971年11月24日含恨辞世。长女叶淑珊在回忆父亲的文中写道:“父亲从牛棚出来后,他为我们——他无辜的子女开始害怕……我们几个子女中,只有大哥上过大学,我和妹妹只上了初中,二哥才上高一就发生了‘文革’。我第一次听父亲抱怨:‘我把一生都献给了中国人民,我以为中国会照顾我的孩子……’”

1968年,半年内,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失去了三位留学归来的学者。1968年10月23日,在力学所怀柔试验基地,在造反派的批斗中,50岁的结构力学家程世祜自尽身亡;12月5日,郭永怀在从清海试验基地返回北京时,因飞机失事遇难,享年59岁;12月15日,流体力学家林鸿荪漂浮在力学所怀柔试验基地的小湖湖面上,年仅43岁。

统计资料显示,文革期间,1950年代从美国归来的科学家中有8人自杀;中国科学院北京地区170位高级研究人员,有131位被打倒或审查,全院迫害至死科技人员达229位。蔡恒胜写道:“他们的遭遇都被记录在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桢先生哀痛的笔下”,在《竺可桢日记》里记录的受迫害者有:施雅风、刘东生、潘菽、童第周……

在国内没有宽松的、自由的生活环境,但是真正说后悔的人很少。在我采访的这些人中,只有谢毓章说回国后很后悔。而申葆诚内心非常后悔,却不说,比如说他们家楼下的一对夫妻,俩人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他们因为后悔经常打架,导致家庭关系很紧张,生活得很不愉快。王作跃和我一样,认为参加“两弹一星”的人在这批回来的人中发挥的作用较大。这批人确实不后悔,因为他们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有展示自己的舞台。比如朱光亚就不后悔,因为他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还有一个问题,那些回国的科学家是否后悔,跟访谈的时间有关系。如果是文革时期去采访,他们出过国,使得子女不能上大学,家庭受到了伤害,他们肯定会后悔。因为那些科学家非常看重对子女的教育。然而,当他们后来被评为院士,或者生活条件变好了等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采访,他们的思想可能会产生改变。

实际上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第二点也是很明显的:凡是涉及到“两弹一星”的学科,如直接的核物理,间接的燃料、材料等等,这方面的归国学者在大跃进/文革期间受到的冲击,明显比其他学科要小得多,而且最后能够“青史留名”的概率也大得多。(只是说整体情况,看个体的话,比如姚桐斌在参加“两弹一星”工作后仍然被迫害致死)- 王德禄

4.4尾声

改革开放后,留美归国的科学家除了作为一般知识分子经历了面上的落实政策外,还另有一个小小的历史插曲值得一提。1979年3月,来自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的大约28位1954-1955年回国的科学家联合专门给中央起草了一份报告,要求为他们平反。1979年9月8日上午,中科院院长方毅召集这批科学家,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座谈会。方毅在会上讲话,说他是受邓小平的委托来开这个座谈会的,对这批科学家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方毅说,不仅要为他们平反,还要把他们的事迹载入史册 [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87-88页]。

与会者在会上讲述了文革期间董铁宝、周寿宪、程世祜等人自杀的悲惨经历。中科院化学所的张斌由于带手铐,手都被磨破了。当她说到自己的经历时,不能自已,被人扶出了会场 [王德禄等 2012. 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杜连耀]。这次会议开成了一次诉苦申冤的会议。

1979年之后,留美归国的科学家在晚年受到了更多的社会尊重,有一些人留在国内的时间较少,更多的时间呆在国外。有许多人在各自岗位上发挥“余热”,严东生就是发挥“余热”的模范之一。

这批留美归国科学家的下一代中大多数是在美国出生的,拥有美国国籍,改革开放后就去美国学习和工作了。

严东生有一儿一女都是在国内出生,女儿在上海交大工作,儿子据说在国外工作。

潇湘儿女域外心,千载难逢情意深

抗疫胜利在望,盛夏尚未到来,端午就在眼前,憋屈了一年多的老湘们在上周六(6/12日)终于又见面了!

是日,费城西郊的 Ridley Creek  State Park 阳光明媚,和风习习,旅居大费城地区的湖南老乡们满面春风,在烤肉的芬芳中,品尝着乡菜,聆听着乡音,还有浏阳花鼓湖湘特色,唱到心底的歌。

除了美食,更有美景和美女。

疫情期间滞留美国的电影导演/摄影师高峰,是湖南郴州女婿,与郴州籍妻子影子小姐,决定留在美国发展。这次二人一起记录下了湖南老乡聚会的精彩瞬间。下面挑选一些照片,既为留念,也为欣赏:

摄影:Frank 高峰、影子小姐。 下同(除了书法、绘画和另外署名)

 

 

 

摄影:七彩云

本次聚会的组织者罗望熙博士和沈巧伉俪,不仅为该次聚会做了许多具体细致的工作,还为大家提供了丰富的烤肉串。罗博做为“主烤官”,还有两位特别助手:余敏和聂荫黎。三位冒着烟熏火燎,为乡亲们源源不断地供应美味烧烤。余敏带来的羊肉,跟罗博带来的牛肉和鸡肉,为大家提供了丰富的选择。其他乡亲们都贡献了各自的丰富多彩美食和辛勤劳动。

对本次聚会,罗博士有类“兰亭序”, 必须先分享一下:

作者:罗望熙

自古湖湘出才子,“兰亭序”激发了湘友们的文艺细胞。

陈红兵先生连夜挥翰眷录,笔走龙蛇,潇洒自如。文如其人,字如其人。真情实感,一气呵成,尤为珍贵:

“80 后” 七彩云先生是“资深理工男”,文字功底却十分了得,有“中华新韵“为证:

《七律•记湘友二零二一年六月十二日Ridley Greek 聚会》                           

潇湘儿女域外心,千载难逢情意深。
乔木参天庇游子,琴歌笑语传乡音。
水饺腊肉家国味,烧烤蔬糕美地珍。
小狗稚童同竞乐,影丽笔妙比王文。

湘籍才子赵教授虽然“娃事”缠身,未能亲临其境,但是感受到了老乡们的热情和愉悦,也忙里偷闲,和诗一首:

同在异乡共比心,盛夏相逢草木深。
丝竹声声传笑语,稚童阵阵伴乡音。
腊肉飘香引乡愁,烤蔬色丽忆家珍。
更有湖湘多才俊,快门忽闪笔成文。

闻此盛会,正当端午之际, 湖南的“公公” 陆老先生有感而发,赠诗一首,质朴恬静,儿时童趣,历历在目。

 

湘女多情也多才。婧美女总是能给我们意外的惊喜。除了湘西腊肉让老湘们一抢而光外,她的书法和绘画,也别有特色。 婧美女画的端午云扇,秀气祥和:

读者应该能够感受到一个现代女子“把很多人拼命赚钱的时间拿来滋养灵魂“的努力吧?!

本次聚会,从线下美食美景,到线上诗词歌赋,是一次有湖湘特色的聚会。湘友们非常期待下次的聚会。

编者按:本次聚会由罗望熙博士组织,是“大费城湖南老乡群” 第五次聚会。本文引用了很多湘友的文字和留言,一并致谢!

华人社区的悲哀:种族歧视、偏见和阴谋

美国时间 3月16日,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发生针对亚裔的惨案,八死一伤,死者有六人为亚裔。这是一个令亚裔社区悲伤和悲哀的日子。

悲伤,是因为同胞惨遭不测;

悲伤,是因为这种不测可能在任何时候都降临到任何亚裔身上;

悲哀,是因为在美国民间,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仍然有那么多针对亚裔的歧视和暴力行为;

悲哀,是因为我们是如此弱小,如此无所做为。

然而,更让人悲哀的是华人社区本身。

本周六(3/18日), 全美各地都有声援亚裔的游行示威活动。因为2016年挺梁运动,本人是费城的组织者之一,一大早就有朋友问我,费城是否有游行示威?

我不知道费城是否有人组织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费城周边有一些自发的、零星的纪念活动。那些纪念活动,对死者或者生者,都是一种安慰。但是,像2016年那样规模的游行 — 有5000 多人,估计很难再组织起来了。连是否有游行的必要,估计都很难达成共识。

五年来,华人参政议政的热情和活动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这本是好事。但是,华人社区的撕裂,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华人现在不是更团结了,而是更分裂了。这次乔治亚亚城惨案,又一次让伤痕累累的华人社区鲜血淋漓。

首先让人寒心的是,在警方没有调查结果之前,华人社区就开始对受害者预设立场。警方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得很清楚,没有证据显示,被害者在从事非法活动,更不愿意去 victim blaming/shaming。可是华人社区总是有人在暗示受害者是性工作者。退一万步说, 即使受害者是从事那方面的职业,难道就该毙命吗?有些华人的道德洁癖,可能不仅超过了对法律和秩序的支持,甚至超越了对生命的尊重。令人失望的是,这些人中有的是自称支持 Law & Order的。 对那些完全无视法律和秩序的凶残行为,居然不是谴责凶手,而是非议受害者,华人社区到底病在哪里

针对亚裔的暴力事件无疑在以令人惊心的速度增加。

如果施暴者是民主党刻意庇护的“天使“群体,无论怎么恶劣,似乎都显得无声无息。这次亚城惨案,嫌疑人是白人。无论是CNN之类的左媒还是拜登的白宫,反应无比迅速。虽然警方转述嫌疑人的话说,不是种族歧视。但是,白宫和媒体似乎已经定性。这样的反应速度,让不少人怀疑其背后的政治动机。更明白地说是觉得民主党又在搞嫁祸于“共和党”的把戏,给嫌疑人扣上“白人至上”的帽子。

这里有没有阴谋我不知道。这些年左媒和民主党的黑历史,确实就是掀起种族仇视和互斗的历史。民主党也确实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为了把事情搞大,可以为了一个臭名昭着的人渣下跪,自然可以干任何事情。这些,我这样的小人物都无从得知。

这里又涉及到一个华人社区的“死结”:是党派利益高于社区利益,还是社区利益高于党派利益

有的人以党派利益来衡量一切,声称任由民主党(共和党)为所欲为,(美国)将国将不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真的的是党派利益受损,尚可以理解。但是,很多时候,只是某些人的臆测而已。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件旧案。2016年9-10月之间,正当选举如火如荼之际,据说鼓吹抢劫华人的歌曲 Meet the Flockers 的作者和演唱者 YG 要在10月15日到费城演出, 费城华人社区一些活跃人士决定要在10月15日举行“反暴力、要安全”维权大游行。这是一件于华人社区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本人决定参与组织活动。当时这个决定在全美华人共和党人中算是炸开了锅,一些人不仅全力声讨本人,也想办法阻止游行进行。主要理由就是:那是民主党人的阴谋,其目的就是要破坏和抹黑川普的竞选活动。

事实证明,所谓的阴谋纯属子虚乌有。

民主党的无耻与卑鄙固然常常让人恶心,有的共和党人的狭隘与偏见也确实令人震惊。

我没有说这次全美的游行没有阴谋。我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阴谋。但是,我们华人社区,做为一个整体,岂能因噎废食?如果民主党阴谋无处不在,华人社区的共和党人就束手就擒、无所事事吗?

这次亚城惨案,到底有没有种族歧视的因素?这个问题有那么复杂吗?难道只有亚裔开按摩店?不然,为何只是针对亚裔开的按摩店?难道因为其中死了两个白人,就不算针对亚裔?

华人社区,难道应该因为民主党奥巴马之流,一贯挑起种族争端,而无视证据确凿的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吗?

华人社区,难道应该因为民主党之流,包庇天使群体对亚裔的暴行,而无视白人针对亚裔的同样的暴力行为吗?

我们有的人被政治偏见蒙蔽了双眼,完全不顾事实。同胞的苦难和鲜血,比起自己的政治理念,那算得了什么?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美国的政治,仍然会充满谎言、欺骗和阴谋;美国社会,仍然会有种族歧视。

华人社区到底如何抉择?

身为警方发言人的Jay Baker,  不仅在新闻发布会上有为杀人嫌犯开脱的嫌疑,而且被挖出种族歧视的历史,确实让人震惊。可笑的是有的华人还在为他洗地。看看这个视频15:30 处。他说枪手“was a really bad day … this is what he did”。八条生命,如此轻描淡写!

Change.org上,让Jay Baker辞职的请愿,已经有近7万人签字。如果你不认可 Baker 的言行,请签字:

http://www.change.org/p/resignation-of-jay-baker

(案发后亚城政府、警方和FBI联合新闻发布会)

微信让我们重逢,又永远地分别

作者:朱头山

首先要感谢微信!如果没有微信,我很难想象,能和几乎所有以往生活中认识的人重逢。

记得刚有微信群的时候的那份激动,我被一连气邀请加入了小学群,初中群,高中群,大学群,研究生群,北美校友群,同事群,还有亲戚群,发小群,等等,每天“嘣嘣嘣”信息跳个不停。记得同学群为了挖出失去联系的身在不知什么角落的几个同学还很是下了番功夫。

第一次小学群见面,那个激动。高中,大学的同学毕业以后还是有见面的,而且读书时人已经长成了,容貌还是像的。但小学时,和现在的差别太大了,有的容貌完全不同了。记得小学同学聚会时,我不知底细,被娃娃同学们灌醉,大呼小叫,出尽了丑,但也从来没那么开心过。

但几乎任何一个群,在热闹了半年后,就突然哑了声。现在,有的群,一年也没一个发言,有时母亲节,父亲节,端午节的时候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出来贴张图片送个祝福,竟然都没人跟帖。

问了一些人,这个情况也不是唯独我有,网上也出过一些爆文,什么“价值观使我们越走越远”之类。

价值观,或者现在用的比较多的词“三观”,肯定是一个原因。我以后在微信群里因为对一些人或事的讨论中,并无利益的冲突,就和不少昔日好友翻脸了。而且因为三观的翻脸,还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比如有个同学,在群里问我是不是拿了美国人的钱,如果我不翻脸就相当于承认我是美国特务了。还有人,去问在群里和我观点一致的人,我是不是CIA特工,这个逻辑上有问题了,CIA这么秘密的地方,那个同学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特工。其实就是真想去当特工,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人家也得查三代,我是三代红,本人又当过解放军又入过党,大约政审都过不了关。

但除了三观,我觉得还有另外几个因素,决定了微信旧友群是无法常鲜的。有研究表明,在同一时间段里,一个成年人最多只能和五个人保持亲密关系。我不知道这个研究是怎么做的,以我的亲身经历来看,还是挺正确的,我的最高记录是初中时,有四个很亲密的朋友,到30岁为止,从来没超过四个,谈了恋爱后,好哥们一个都保持不了了。40岁以后,能称得上好朋友的,只是我太太的闺蜜的丈夫了,或另外一对和我们夫妻都走的很近的夫妻,通常是儿子好同学的父母。北美的朋友常常是以夫妻为单位的,参加宴会也都是夫妻同在,不像在国内那样。

既然现实人群是这样,虚拟人群也是这样。可能因为表达能力,三观变化,愿不愿意上微信等原因,微信群亲密朋友和当年现实亲密朋友的组合可能不一样,但大约也不会多于五个。群里除了虚情假意的点赞外,如果有人提出个比较个人化的话题,如说自己要从三个女朋友中选一个,让大家出出主意,真心掺乎的不会超过五个。进入一个没法找到共鸣的大微信群,时间长了则索然无味,就算不退出,也就是蹲个虚位,跟帖都懒得跟。那些重新认得的旧友,还不如不重逢呢,本来还存个念想,特别是有单恋情结的,现在连再见面的念头都没了,彻底告别了!

过去的经历也不一定都是美好的。长时间不见面,会美化过去,见了面,交谈了,以前那些恶心事又会涌上心头。这就是同学会不能开得太长的道理。微信群一直摆在那儿,越摆,恶心的事冒出来越多。如果谁愤而退出了,那就是永别了,一点儿眷念都没了。

政治因素,肯定是一个原因。现在国内有很多纪律,微信也经常封号。最近的这次疫情,更是让各群哑声的一个催化剂。记得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各种群很是喧闹了一番。武汉的和上海的吵;美国和国内的同学翻了脸。然后突然就安静了,表面看是由于几个同学受不了不同的观点而愤然退群,实际上我觉得是大家亲眼看到群里有同学由于言论被告发而被封了号。这是一种非常“悲哀“的打击,谁还愿意去开口讲话?连以往只爱“你侬我侬”的几个孩子妈们都似乎没有了兴趣去贴花贴草。

有首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原诗可能是讲男女情缘的,但引用到友谊也差不多。人心的变化比友谊变得更快,变得更多。我有时常想,如果没有微信,是不是我对昔日的情谊,会有更多的念想,会不会少和几个旧友翻脸。

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比如你从小就向往巴黎,无数次写诗歌颂巴黎,梦见巴黎,及至有一天真的到了巴黎,却见是那么个烂城市,悔不当初。但巴黎还是巴黎,你不为巴黎后悔,也会为了别的事后悔。对巴黎没念想了,你会对别的城市产生念想。

向往和回忆,是大脑的重要功能,只要人活着,神智尚清楚,就会向往,就会回忆。那些在微信群里被唾弃的人,在你的回忆中,在你的梦中,还是会穿回他们昔日的服装,带着青春的曼妙的微笑,抹上一层淡黄色的余晖,向你走来…

微信在美帝的恩怨情仇

美中夹缝中的微信(路透社)

2020年9月25日,晚10:30,发完最后一条朋友圈后,我就按下了“核按钮”,删除了微信和所有的的聊天记录。

这是无奈的选择…或许也是明智的选择……

8月6日,川普政府出于“国家安全考量”,下令45天后,禁止微信在美国从事商业交易。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就有华人律师“挺身而出“…一时多少“英雄豪杰”!

8/21 日,一个位于美国新泽西州自称“美国微信用户联合会”的机构在加州北区联邦法院(“地区法院”)递交诉状,正式状告美国政府微信禁止令侵犯美国微信用户宪法权利。

我从来就对以行政命令禁止一款软件心存疑虑;但是一想到“国家安全”,做为草民,心中总是有些怕怕的。 在法庭的要求下,白宫必须提供微信妨碍“国家安全”的证据。美帝这个奇葩国家,不仅“国家战略”必须在国会两院和白宫公开讨论,”国家安全威胁”,甚至可能包括“国家安全漏洞”也必须在法庭公开出示吗,so 全世界都知道?不知这个是否符合美国国父们“三权分立”的初衷?或许只是某些法官,让个人意识形态凌驾于国家安全或者总统权力之上? 我为美帝一哭!

每当美国说什么什么妨碍了“国家安全”,世界上任何人好像都可以以国家的名义,要求美帝拿出证据。白宫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证据,或者有“难言之隐”,只有天知道。 但是鄙人孤陋寡闻,有哪个国家曾经公开拿出过威胁自己国家安全的证据?美国现在真是很好“欺侮”啊…… 想到这点,不禁有点悲从中来,为美帝再哭!

鄙人从来认为美国华人应该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也尊重每个人、每个团体在法律容许的范围内,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只是拿着言论自由的武器,捍卫一个践踏言论自由的平台,毕竟超出很多人的基本认知底线,让人不免哑然失笑。当然,起诉的理由毕竟不是捍卫那个践踏言论自由的平台,而是那个平台上的用户—- 就是说那个禁令妨碍了某些人的通信”方便”和“自由”。我宁愿相信原告都是出于公心,或者至少确实是觉得自己的合法权益被侵犯了这样的私心。至于是否是“英雄”,反正“英雄不问出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看官您觉得是,那就是!

这边的诉讼暂且搁下不表,毕竟10月份同一法庭又否决了美国政府的提议。现在大选仍然“白雾茫茫“,白宫暂时应该没有心思关心微信的命运。

微信是人类历史上最“厉害”的软件之一,她为人们提供了沟通、通信上的方便;
微信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精神桎梏,多少亿的人被“圈”在微信里面,被监视、被训斥,被教育什么是正确的言行…被圈禁的人们,很多还不以为然或者自得其乐。

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就有左中右。有人反对,就必然有人支持。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逆来顺受的感受。

虽然这边的诉讼还悬着,但是一部分华人对另一部分华人已经搁下了狠话:如果你支持“禁”微信,你就应该离开微信。有人甚至宣称支持“禁”微信,就是切断自己血缘关系的行为。

很多人应该被这些言论严重冒犯了,包括很多根本没有说“支持”“禁”微信的人们。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什么支持不支持“禁”微信的问题。这些人一边指摘美国政府侵犯了自己在自由世界的基本权利, 一边同时似乎无知无觉地冒犯另外一些人同样的权利。

有的人身体到了自由世界,灵魂却还在曾经的天空徘徊;当然,有的人,即使生在自由世界,其灵魂却已被放逐到了异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邪魅,有的人注定灵肉分离。

这不禁让人想起遥远的村庄那个“恶霸”和村民的行为。

“恶霸”常年在乡里“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大部分村民是敢怒不敢言。”恶霸“被打倒之前,通常是以”乡绅“的面貌出现的。那位”乡绅“在村里修了一条路。没有必要去寻根究底他为什么修路,至少对他的生意运输有利,但是客观上也确实让村民出行方便了不少。因此对于“恶霸”的“恶行”,很多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有的人的利益跟那条“路”是直接挂钩的。他们心里想的是:如果没有那位”乡绅“,就不会有那么好、那么”方便“的“路”;以后“路”的维修还指望那位“乡绅”呢。在那些人眼里,“恶霸”就是“乡绅”。如果有人说要严惩“恶霸”,这些人会用同样的语气威胁警告:赞成严惩”乡绅”的人,就不要从那条”路“走过!

可是,那是唯一一条进出“村庄”的“官路” —- 官方指定的路!

有的村民“爱乌及屋”,因为“路”,无条件跟“乡绅”站在一起;对待“异言者”,有时甚至跟“暴民”无疑。

当然,最后还是“政府”厉害,“恶霸”除了,“路”还在!

看官对遥远的村庄或许毫无概念,但是对大上海的“杜月笙“应该有所了解吧?一个据说做了不少”善事“的”大流氓“。有多少人为他的“善行”歌功颂德啊?!最后还不是被“政府”间接“收拾”了?

“恶霸”和“路”,并不是“鱼”和“熊掌”, 关键看其背后是什么政府。微信的“拥泵”们,大多数应该不会反对“政府”对上海大流氓的”惩治“行为吧?在微信上,我们为什么不能指望同样的“政府行为”呢?

“微信”在美帝的官司,虽然还没有了结,但是美国很多大公司已经开始自觉跟“微信”切割。一些公司已经警告员工不要在公司设备上安装微信;对已经安装的,要求立即删除。

鄙人从来没有说要“禁止”微信。参见前篇《泛议微信大逃亡》。对于“恶霸”,鄙人也不赞成“肉体消灭”, 除了罪大恶极的。所以觉得微信的”拥泵“们暂时还不至于把鄙人”撵“出微信,但是重新体验一下“没有微信”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回到本文开头那一天,我把微信删了。

世界安静了。
我很享受那种久违的恬静的、安谧的感觉。

因为没有微信,我给国内家人打电话的次数和时间多了;国内亲人一个电子邮件,需要的话,一个电话马上过去,比以前反应更快;

因为没有微信,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阅读;

因为没有微信,我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因为我的世界没有傻逼需要撕逼;

因为没有微信, 我更加清楚,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你我的存在,更别说你在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纵使你朋友圈有成千上万人,大家不过是彼此倾倒的“垃圾桶”;

……

这样过了两个半月,直到我新定的苹果手机姗姗来迟。

微信,我又回来了。
属于“自投罗网”; 属于“飞蛾扑火”。

“江湖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重出江湖”,不为江湖恩怨,只为那遥远的“村庄”,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有的“路”,或许是“恶霸”所修,但是脚下的泥土,却沁润着祖先世世代代的血汗和泪水。如果注定这是通向他们的唯一,我的卑微、眼泪和委屈求全,真的不算什么。

微信,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一时难解,一世难解。

泛议微信大逃亡

美华们以前是在微信里面忙乎,最近又多了一件事情,为了“微信”忙乎 — 为之喜、为之愁、为之吵架、为之“割袍断义” … 反正是不亦乐乎。

为什么呢?“据说”美帝要取缔Tiktok (抖音)和微信。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管是喜是愁, 大家都开始忙起来了!

有“微信钱包”的,开始考虑怎么转移“零钱”, 防止经济损失;

为防失联,大家开始在 Telegram (电报群), Line,  WhatsApp 等社交平台上建立备份群。电报群最近突然有大量海外华人涌入,一点不奇怪。Telegram 有一个有趣的功能,如果你的朋友圈里有人加入了,它会告诉你。鄙人的朋友圈这周加入Telegram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加入 Telegram 或者其它海外社交平台,顶多解决海外通信问题。跟(中国)国内的联系怎么办呢?没有了微信,确实会有一些不便。鄙人给一些亲朋发了预警,提醒他们保留电子邮件和电话。跟在其它国家的同学,通过 WhatsApp 等软件进行联系。如果将来有一天,“中美”的通信需要通过第三方进行,那一定是“黑色幽默”的一天,但绝不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我们生活在“微信”里面太久了,以至于认为“微信”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 有的人可能潜意识里面认为“微信”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如果某天不刷屏,不刷朋友圈,那天一定是有遗憾的。所以,有的美华开始向白宫请愿不要取缔“微信”…

“微信”在给我们提供方便和娱乐之余,让我们忘记了时间,所以时间悄悄地溜走了,而自己仍然一事无成;让我们忘记了危险,除了手机这巴掌大的地方,这个世界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危险或许正在一步步逼近而我们毫无知觉;让我们忘记了隐私安全,你点评某个人、某个党、某个政府的某一句可能与“主旋律”、“正能量”不符,你上了“黑名单”而不自知…

“微信”让人又爱又恨,到底是该禁还是不该?

先说美帝为什么要“禁“微信?

“There are a number of … administration officials who are looking at the national security risk as it relates to TikTok, WeChat and other apps that have the potential for national security exposure, specifically as it relates to the gathering of information on American citizens by a foreign adversary,” White House Chief of Staff Mark Meadows told reporters en route to Washington from Georgia.

美国政府认为微信(和抖音等APP)作为外国对手, 在收集美国公民的信息,所以“微信”构成国家安全威胁。

但是很多美华却偏偏不信这个!

有人说

中国限制脸书、推特,谷歌等自由信息交流的通讯产品进入中国,所以美国也要相应对等限制,不准微信在美国继续工作。

有人说

真正的偷听者,还一会儿说这个不安全,那个有泄露个人隐私隐患。其实,微信和抖音,也就咱华人用得欢。而海外华人群呢,要么专业不涉政治,要么就是中国党和政府(以及民众)的批斗场,站在美国安全和宣传角度看,都没有封杀的动因。

有人说

Tiktok 如果火了、壮大了,成了大公司, 会对美国其它公司构成威胁

虽然都是生活在美国,大家显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面。

谷歌 2010年就被迫离开中国大陆,脸书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美帝反应太慢了,居然等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报复?难道是学会了中华文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美帝说“微信”构成国家安全威胁,比某国认为谷歌构成国家安全威胁,你更信哪一个?窃以为,你的答案取决于你的屁股在哪里 — 人身安全比答案正确更重要。

美华中对国家安全担心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微信限制了言论自由,封贴、封号、屏蔽,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热爱自由的人们,早就对微信不满了。已经有一些组织和个人在微信里面宣传对微信检举和起诉。这点其实满有意思。

所有热爱言论自由的人们,应该非常欢迎美帝的措施。但是,先也别高兴得太早。”取缔微信“真的符合”言论自由“的精神吗?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法治社会是不是应该以法律,代替行政命令?虽然封杀“对言论自由的封杀”极有必要,怎么操作很有学问。在保护国家安全和言论自由之间,如何取舍,这个需要考验决策者的智慧。

除了言论自由被限制外,那些在微信里面谈论政治的或者国事的,应该会时常感到一种忧虑,甚至危险。国内的,“妄议中央”的帽子或许突然从哪个角落里飞过来;国外的,“反华”的帽子,那不是白给的。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因为”微信“佩有生杀与夺的“尚方宝剑”,她决定你说的是对还是错,决定该对你采取什么惩罚措施。她还发动群众,鼓励互相揭发。她是一个充满优越感的法官、至高无上的君王。

可是,华人在微信群里面生活的有滋有味。太多的人只看见了眼前的方便, 太多的人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或者助纣为虐 … 弱弱地问一句,这是一种文化基因吗?

那些认为美华们只是在微信群里面批评一下中国政府,所以美国没有道理取缔微信的人们,估计是既不相信,也不在乎,自己和别人的隐私和安全。如果一个人,即使身在海外,也永远跟着“主旋律”, 永远充满“正能量”,那祝贺你,你是安全的,将来说不定还能获奖。

现在微信太流行,如果你不用微信,你早就Out 了。美帝如果真的取缔“微信”,那些对隐私和安全关心的人们,将可以有一个自慰式的理由离开微信。

从取缔微信看中美关系

如果有人说美帝很久以前就认为微信、抖音构成国家安全威胁,那一点不奇怪。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中美关系到了近40年的最低点。

从中兴,到华为,到抖音,到微信,每个事件都有自己背景,但是又不是孤立存在的。

中美关系好的时候,那些在中美两地做生意的,可能获益良多,对大多说美华来说,不过是平静无忧的生活罢了;可是,中美关系的恶化,大多数美华们都将受到负面影响。

有人说

中国“厉害了”,所以美国“害怕了”

是不是再加半句:

美华们“夹着尾巴了“

美华们在取缔微信这件事上,大概应该“夹着尾巴”,要不卑不亢,顺其自然。

你能反对吗?背后有”国家安全“、”言论自由“、”个人隐私“的考量,你能因为使用方便,省电话费而反对?

你该赞成吗?如果没有一个稳妥的、合法的“取缔”方法,“取缔”微信对美国的言论自由会有什么伤害?

最好的办法,不是改变自由世界,而是改变微信本身。

一个人、一个机构、一个政党、一个政府,需要不自信到什么程度,才会不让别人说话?才会要求统一思想和言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微信,谁是你的“解铃人“?!

回国杂谈 (2) — 对疫情,我忧虑,但不恐惧

今天是美国生日。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烟花声。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国庆。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似乎又无话可说。

终究还是要写几句,全当记录此刻的心情。

一早老父亲从大洋彼岸打来一个微信电话,没有接着。他留了言,大意是说现在美国新冠病毒每天新增几万病例,让他十分不放心,叫我们想办法回(中)国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国”肯定是回不去了!

就算我想回去,现在也很难买到机票。昨天一个留学毕业的亲戚终于踏上了回国的征途。没有直达,需要从韩国首尔转机。天公作美,顺利登机。他来留学之前就已经决定,毕业后就离开美国,只是新冠病毒让他滞留了几个月。航班仍然十分紧张,很多留学生仍然被迫滞留海外。机票价格也不菲,若是一家出行,是笔不小的数目。再说一路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这个时候往回赶路的,各有各的理由;留下来的,都是相似的:“没有选择”!

我可能把老婆孩子留在美国,自己回去吗?

我可能带着全家回去,重新开始,等着疫情过后,再回美国吗?

就算我想回(中国)去,我能入境吗?会不会有很多国人觉得我是给祖国“添乱”来了?

关键是,我并不想因为害怕新冠病毒而逃离美国!

新冠病毒确实仍然在“噬虐”美国。美国各级政府和其曾经引以为傲的医疗系统,在这次疫情面前的表现确实让人大跌眼镜。美国民众被政治意识形态割裂着,不能有效地合作对抗病毒,更是让这次疫情雪上加霜。虽然我心中确实有深深的忧虑,却没有恐惧和害怕。

我不恐惧,因为我相信人类很快就会战胜这个病毒!现在躲在家里更加安全!

我不恐惧,因为我至少看到了真相。人们对未知世界更加恐惧。人们对被掩盖的真相,更加恐惧!

我不恐惧,因为人类每天要面临各种威胁和死亡,我不能生活在恐惧之中!

我不恐惧,因为我可以放心地批评每个民选官员,批评各级政府。批评他们渎职、批评他们不做为、批评他们的错误和没有效率!批评未必马上管用,但是如果大家都能批评,那就一定会有用!

我不恐惧,因为我仍然相信民主社会可以自我纠错。虽然现在,美国民主之中确实出现了极端的、病态的两党之争。民众被撕裂。意识形态取代了常识。没有系统的、统一的抗疫战略战术。我忧虑,但是不恐惧。我相信“有常识的大多数”,将会让社会回归常识。民众至少还可以用“选票”说话。“选票”不是万能,但”选票“不能的,没有“选票”更不可能。

我不恐惧,因为大多数人都有选择的自由,这个社会仍然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虽然某些人的选择,可能在某些时候让困难变得更加困难。但是如果民众没有选择的权利,世界必然一片黑暗。

我不恐惧,因为美国社会仍然能够容忍不同的声音。不可否认,过度的“政治正确”压制了部分人的声音,但是没有国家机器对异议者的迫害。人们仍然可以大声批评错误和谴责不公。

我虽不恐惧,虽然不想,也不会逃离美国,但是确实”回“不了国了!

曾经打算每年看看双方老人的愿望,被新冠病毒打断了;

曾经打算每年带着老父亲看看祖国的锦绣河山的计划,搁浅了;

没有人可以肯定地说自己可以逃过“新冠”这一劫难。只能继续在家里“猫”着,以不变应万变。

“国”是回不了了,但是“心”却常常在大洋两岸穿梭。祈祷亲朋好友,各人安康。

2020年,我们见证了美国正在经历的前所未有的劫难。这是我的选择,或将在此度过余生的国家。她生日这天,我在这里。不离不弃。

附:前篇《回国杂谈》

飞越千山万水 就为见你

一万个日子,
溶化在岁月的激流之中,
只有几缕浪花若隐若现

当年的你,激情澎拜、弄潮而去,
可曾感到握别的温柔和不舍?
可曾留意树影背后模糊的双眼?

梦醒时分,可曾记起,
没有赴过的约会?
没有履行的诺言?

多少年来,
可曾期待与谁的重逢?
可曾想过,谁在原地计算你的归期?

那日
我们迈过岁月的坎坷
飞越千山万水
就为见你,你怎能缺席?

那日
青春的回忆和重逢的喜悦
必将点亮我们的聚会
没有你 岂不黯然失色?!

那日
我们在湘江之滨举杯感叹逝者如斯
我们在岳麓之巅仰望30年前的星空
回头不见你 岂不怅然若失?!

那日
无论你容颜依旧还是沧桑满面
无论你名动江湖还是空空行囊
无论你大腹便便还是腰缠万贯
我们都是21岁的模样!

来吧
暂时卸下肩上的重担
互相拍拍肩旁
没有了青春的羞涩 还有白酒壮胆
可以互诉衷肠

来吧
我们不见不散!